法波重修舊好 問題叢叢

法國總統馬克龍（Emmanuel Macron，照片左）星期一、二（4、5日）出訪了波蘭，拜訪總理莫拉維茨基（Mateusz Morawiecki，照片右）等波蘭領袖，希望修補跟波蘭的雙邊關係，並說要恢復俗稱「威瑪三角」的法—波—德三國溝通機制，以推動歐盟改革及歐洲一體化。


馬克龍訪波有多特別呢？馬克龍上任已接近3年，但這只是他首次訪波，不只國事訪問，連因為其他國際活動，例如多邊會議或者紀念二戰的儀式而訪波都未試過，以法波同為歐盟國家、而且波蘭也算是歐洲大國而言，這並不正常。以馬克龍的上任奧朗德（Francois Hollande）為例，他2012年5月上台，半年後的11月已第一次訪波，5年任內訪波6次。

馬克龍本身跟2015年執政至今的波蘭PiS政府關係惡劣，因為馬克龍高度親歐及自由派，PiS卻高度疑歐並高舉民族主義旗幟，雙方在很多議題的立場都南轅北轍，例如移民/難民政策，馬克龍傾向接收，PiS卻反對讓移民大量湧入，又例如氣候變化，馬克龍及法國整體政壇都視氣候問題為頭等重要政策，但波蘭的煤礦業很龐大，PiS不太想為了減排而犧牲煤礦業。

民主、自由和人權亦是法波爭拗的主要議題，當中波蘭的司法改革尤其引起法國、部份其他歐洲國家及歐盟執委會不滿，馬克龍是歐洲政壇中經常批評波蘭人權倒退的政客之一。

現在馬克龍想重新拉攏波蘭，因為英國離開了歐盟後，在歐盟政策上很難再忽略波蘭，2004年後一堆前東歐共產國家陸續加入，單靠「法德引擎」難以再推動歐盟政策，必須加入波蘭（或任何一個較大的中東歐國家）。另外，波蘭自冷戰後一直強烈親美，特別是國防。法國不一定很熱衷協防波蘭，但協防可帶來大量國防合約，甚至飛機等相關產品的訂單，近年波蘭不斷減少從空中巴士等法國軍事及航空產品生產商買貨，改買美國貨，馬克龍想改變這個局面。

不過，馬克龍要跟波蘭重修舊好，十分困難。首先，上述的多項爭議，例如人權、移民、氣候等政策，甚至整體歐盟發展方向，法波的分歧不會因為兩國想改善關係而消失，這些爭拗一定會不時再出現，妨礙兩國友好。

另外，兩國的戰略目標，以及向波蘭示好與馬克龍其他戰略目標之間，有點矛盾。最明顯是對美態度，波蘭就算改善對法關係，都不會因此對美變得冷淡；而且，對美關係又會涉及對北約（NATO）的態度，馬克龍去年年底才說北約「腦死亡」，但波蘭是死抱著北約不放的。

更關鍵的問題是對俄關係。馬克龍表明歐洲整體應跟俄羅斯破冰，修補因為2014年烏克蘭危機而破裂的歐俄關係，但波蘭對此會十分緊張，暫時不太看到法國可以如何同時跟波蘭和俄羅斯都有密切的關係。

最後談談「威瑪三角」。這是1991年建立的機制，第一次三國官員會議在德國威瑪（Weimar）舉行，原意是按法德二戰後和解的模式，協助波蘭重新融入歐洲，之後變成為波蘭舖路加入歐盟，到三國2004年都是歐盟國家後，就變成三國的溝通機制，特別是討論歐盟事務的立場。不過，自從PiS在2015年重新上台後，「威瑪三角」已閒置多時，對上一次「威瑪三角」峰會已是2011年。

【文首照片來自波蘭總理府】
本文內容部份出處：
AFP / France's Macron visits Poland in bid to warm frosty ties
Euractiv / Macron seeks revival of Weimar Triangle, defence ties during Warsaw vis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