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選舉二十週年

 （波蘭首都華沙上月底掛出的六四選舉２０週年大型紀念poster，這poster畫的正是當年團結工會的競選海報／圖片來自美聯社）

１９８９年６月４日，正當在北京天安門發生了全球關注的大事外，地球的另一邊，東歐的波蘭亦發生改變歷史的事件，那就是波蘭國會選舉－－被視為掀起東歐共產集團骨牌式倒台的事件。


天安門民運在香港出現鋪天蓋地式的報導（當然視乎你看什麼報紙和電視），那麼，東歐今年會有更多週年紀念活動：夏天東歐國家人民湧往外國（例如東德人－－新一代還會否知道東德的曾經存在？－－湧往西德，匈牙利人湧往當時仍是中立、不屬西歐一份子的奧地利），１１月是冷戰最重要icon柏林圍牆倒下的２０週年，以及聖誕節羅馬尼亞獨裁者壽西斯庫（Nicolae Ceausescu）被行刑２０週年。

當然，還有隨後一年的德國統一、２年後蘇聯政變並導致蘇聯瓦解，以及３年後歐盟的誕生或多或少都與兩德統一有關。

遠因，可以數至８０年代中，蘇聯領袖戈爾巴喬夫（Mikhail Gorbachev）在蘇聯推行的開放政策，連帶蘇聯的衛星國東歐多國也受影響。

更近的，要數回１９８８年後半期起經濟問題導致波蘭出現大罷工，其中但澤市船廠罷工尤為激烈，最終迫使波共政權與領導反政府活動的團結工會談判，談判結果之一是１９８９年６月４日星期日舉行半自由選舉，是東歐共產集團內首次有自由成份的選舉。

選舉包括參議院全部１００席，以及下議院４６０席中的１／３、即１６１席，選舉結果是團結工會大勝，除參院１席，其餘所有自由選舉的議席全部勝出。

歷史的諷刺之處在於：就在團結工會慶祝勝選的同時，電視卻傳來天安門同樣在爭取自由的學生被武力鎮壓。不單波蘭人擔心，就連東德人憶述當年偷看西德電視台的新聞時，也擔心當時已經開始的零聲反政府活動同樣會面對相同下場。

東德國會當時通過決議，支持中共果斷對付反革命份子（反革命份子，應該是現在出來表示大家應從「多角度思考」六四問題的青年人也未聽過的，因為現在的說法是「威脅國家安全」）。當然，東德共黨政權自己也不久便倒台，那決議很快便被取消。

至於波蘭，波共被迫接受現實，接受委任首名非共黨總理組成政府，以換取團結工會同意國會兩院選出波共領袖擔任總統。不過，這情況也很快便改變了，波共政權體制瓦解，團結工會領袖華里沙（Lech Walesa）當選總統。

我們仍在糾纏不要忘記的問題之際，波蘭人就檢視２０年來的改變，究竟是變好還是變壞了。根據歐洲自由電台引述的一項調查，波蘭人認為變差了的包括：失業率高、醫療服務差、生活成本高了、薪金低了、貧窮依然、貪污以及社會不平等；變好了的則包括：商店多了食物種類選擇、言論自由、出入境自由且邊境開放、整體生活水平提高了、私有產業制重新確立、以及重新融入歐洲。

我們仍在討論學運領袖是否領導出錯因此導致軍隊鎮壓時，波蘭人亦檢討究竟當年的和平演變模式是否有問題，這爭拗並導致團結工會分裂。現總統卡欽斯基（Lech Kaczynski）認為，當年應及早清算共產黨，與他們合作只是令民主化及市場改革的結果拱手讓予他們（例如他們批評，將國有資產變賣時，前波共官員享有優勢，能夠購入這些資產令自己致富）；華里沙及現任總理圖斯克（Donald Tusk）堅持，與波共合作才能避免社會動盪甚至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