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下議院星期五辯論數小時後,以330票贊成、275票反對,通過「協助死亡法」,准許永久患病人士在英格蘭和威爾斯尋求醫療人員協助他死亡。
醜話先說:出發前做過資料搜集,無論是香港或是外國,不少遊記都指,以旅遊而言,聖地牙哥是一個悶透的城市。親身來過,可以說:果然名不虛傳。
悶,主要因為這個城市十分「平凡」,街景遠不如布宜諾斯艾利斯有氣派,亦不似不少南美城市有很多塗上七彩顏色或有殖民地時代的建築。另外,聖地牙哥沒有很明顯、很著名的地標,如里約熱內盧剛被雷擊劈斷手指的耶穌像。因此,如果純粹走在街頭,或隨便去一些博物館,會覺得聖地牙哥市內是十分悶的。
不過,如果掌握遊聖地牙哥的兩個密碼,就會發現聖地牙哥也有它的樂趣。其中一個便是詩歌。
大家應該都認識1971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詩人聶魯達(Pablo Nerudo),但事實是,智利還有另一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她是蜜絲特拉爾(Gabriela Mistral)。她是歷來首位奪得此殊榮的拉丁美洲人,亦是至今唯一一名拉美女性獲得此獎項。以一個人口約1700萬的國家來說,有2名詩人先後奪得諾貝爾文學獎,可見這個國家的詩歌文化之深厚。
去到聖地牙哥,可到聶魯達的3間故居參觀,3間都已成為博物館。首先,聶魯達是個很有生活情趣的人,他的家居設計獨特,而且有不少收藏品,即使不懂他的詩歌,當是去「睇樓」以及看看收藏品,都已值得。
3間故居中,最值得去的是「黑島」故居(Isla Negra)。雖然稱為「島」,但這間屋是位於離聖地牙哥約一個半小時巴士路程的一個太平洋小鎮,不是在一個島上。聶魯達大部份時間都在這兒居住,甚至是他死前最後身處的地方,而且是他和妻子合葬墓地的地方。他在詩歌鉅著《一般之歌》(Canto General)中曾寫道:
友伴,請把我葬在黑島,
對着我認識的海,對着每一處粗糙的石地,
以及海浪,我失去的雙眼
將不再看到。
黑島故居亦是3間故居中最大的一間,因此收藏品亦最多,包括船頭女人像、內有船隻的玻璃樽、面具、望遠鏡甚至貝殼。大門口前放了一個火車頭--聶魯達的父親在火車公司工作,因此他對火車有偏愛。另外,聶魯達很喜歡海,這間故居也設計得好像船一樣。在那兒,看著太平洋,幻想一下聶魯達當年就是看著太平下寫詩,十分寫意。
上一篇post寫過,聖地牙哥每天溫差達20度,但黑島的夏天不會有這麼大的溫差。智利沿岸有洪堡洋流(Humboldt Current),是由南極一路沿南美洲西岸向北移動的寒冷洋流,因此這兒的海水十分冷,連帶海風也十分冰冷,因此沿岸即使在夏天也十分涼快。
聶魯達在聖地牙哥市內亦有一間居所,這間故居亦有較多關於他與第三任妻子關係的展示。這間屋名為La Chascona,西班牙文是「亂髮」的意思,意指其妻子的頭髮。
第三間聶魯達故居在城鎮瓦爾帕萊索(Valparaiso),在聖地牙哥以北約一個半小時車程。這間屋層高,是聶魯達與一位雕塑家友人一同購入,雕塑家及其丈夫住一、二樓,三至頂樓由聶魯達擁有,因此聶魯達的家的門口是在二樓的。
之前說過蜜絲特拉爾,有趣的是,聶魯達在年少時期曾在中部城鎮特木科(Temuco)跟蜜絲特拉爾相遇,聶魯達仍是嶄露頭角、在文學刊物投稿的小伙子,蜜絲特拉爾則在當地教書。我沒有去特木科,但似乎特木科也是很新近才發展出聶魯達旅遊點,主要跟火車有關(聶魯達當年住在那兒,主要因為父親被火車公司調至該市工作),而有關蜜絲特拉爾的更是沒有(至少我在智利時,看不到特木科市旅遊宣傳以此為賣點),要認識這位女詩人,要到她的故鄉Vicuna走一趟,參觀以她一生為主題的博物館。
說遊聖地牙哥(以至智利城鎮)需要對智利詩歌略知一二,除了因為有聶魯達故居可參觀,還因為智利不少咖啡室、酒吧和餐廳的牆都寫上智利詩人的詩句作裝飾,若果略懂一二,對投入氣氛有幫助。
除了詩歌,聖地牙哥不少咖啡室和酒吧還滲著另一個主題,必須略知這方面的歷史才可投入,這個稍後才寫。
悶,主要因為這個城市十分「平凡」,街景遠不如布宜諾斯艾利斯有氣派,亦不似不少南美城市有很多塗上七彩顏色或有殖民地時代的建築。另外,聖地牙哥沒有很明顯、很著名的地標,如里約熱內盧剛被雷擊劈斷手指的耶穌像。因此,如果純粹走在街頭,或隨便去一些博物館,會覺得聖地牙哥市內是十分悶的。
不過,如果掌握遊聖地牙哥的兩個密碼,就會發現聖地牙哥也有它的樂趣。其中一個便是詩歌。
大家應該都認識1971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詩人聶魯達(Pablo Nerudo),但事實是,智利還有另一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她是蜜絲特拉爾(Gabriela Mistral)。她是歷來首位奪得此殊榮的拉丁美洲人,亦是至今唯一一名拉美女性獲得此獎項。以一個人口約1700萬的國家來說,有2名詩人先後奪得諾貝爾文學獎,可見這個國家的詩歌文化之深厚。
去到聖地牙哥,可到聶魯達的3間故居參觀,3間都已成為博物館。首先,聶魯達是個很有生活情趣的人,他的家居設計獨特,而且有不少收藏品,即使不懂他的詩歌,當是去「睇樓」以及看看收藏品,都已值得。
3間故居中,最值得去的是「黑島」故居(Isla Negra)。雖然稱為「島」,但這間屋是位於離聖地牙哥約一個半小時巴士路程的一個太平洋小鎮,不是在一個島上。聶魯達大部份時間都在這兒居住,甚至是他死前最後身處的地方,而且是他和妻子合葬墓地的地方。他在詩歌鉅著《一般之歌》(Canto General)中曾寫道:
友伴,請把我葬在黑島,
對着我認識的海,對着每一處粗糙的石地,
以及海浪,我失去的雙眼
將不再看到。
黑島故居亦是3間故居中最大的一間,因此收藏品亦最多,包括船頭女人像、內有船隻的玻璃樽、面具、望遠鏡甚至貝殼。大門口前放了一個火車頭--聶魯達的父親在火車公司工作,因此他對火車有偏愛。另外,聶魯達很喜歡海,這間故居也設計得好像船一樣。在那兒,看著太平洋,幻想一下聶魯達當年就是看著太平下寫詩,十分寫意。
上一篇post寫過,聖地牙哥每天溫差達20度,但黑島的夏天不會有這麼大的溫差。智利沿岸有洪堡洋流(Humboldt Current),是由南極一路沿南美洲西岸向北移動的寒冷洋流,因此這兒的海水十分冷,連帶海風也十分冰冷,因此沿岸即使在夏天也十分涼快。
聶魯達在聖地牙哥市內亦有一間居所,這間故居亦有較多關於他與第三任妻子關係的展示。這間屋名為La Chascona,西班牙文是「亂髮」的意思,意指其妻子的頭髮。
第三間聶魯達故居在城鎮瓦爾帕萊索(Valparaiso),在聖地牙哥以北約一個半小時車程。這間屋層高,是聶魯達與一位雕塑家友人一同購入,雕塑家及其丈夫住一、二樓,三至頂樓由聶魯達擁有,因此聶魯達的家的門口是在二樓的。
之前說過蜜絲特拉爾,有趣的是,聶魯達在年少時期曾在中部城鎮特木科(Temuco)跟蜜絲特拉爾相遇,聶魯達仍是嶄露頭角、在文學刊物投稿的小伙子,蜜絲特拉爾則在當地教書。我沒有去特木科,但似乎特木科也是很新近才發展出聶魯達旅遊點,主要跟火車有關(聶魯達當年住在那兒,主要因為父親被火車公司調至該市工作),而有關蜜絲特拉爾的更是沒有(至少我在智利時,看不到特木科市旅遊宣傳以此為賣點),要認識這位女詩人,要到她的故鄉Vicuna走一趟,參觀以她一生為主題的博物館。
說遊聖地牙哥(以至智利城鎮)需要對智利詩歌略知一二,除了因為有聶魯達故居可參觀,還因為智利不少咖啡室、酒吧和餐廳的牆都寫上智利詩人的詩句作裝飾,若果略懂一二,對投入氣氛有幫助。
除了詩歌,聖地牙哥不少咖啡室和酒吧還滲著另一個主題,必須略知這方面的歷史才可投入,這個稍後才寫。
謝謝網主辛苦碼字分享! 文裡引用的那幾行聶詩中譯, 用字渾然天成, 音響節奏都見火候, 譯者的中文語感太純正了, 佩服一下! 誰譯的啊?
回覆刪除有聽說早在 1914 年 (100 年前!) 阿根廷就有 34500 公里鐵路,主要是由英國人經營。 被阿根廷政府充公以後就漸漸式微,至今幾乎全廢, 南美洲的鐵路都是差不多的命運嗎? 也不知那邊的地理和政經狀況是不是像歐洲和東亞那樣十分適合發展鐵路交通。 如果是, 這可是一盤大生意啊! 有趣的是,撇開基建生意不談, 鐵路/火車在詩歌裡似乎是個很常見的意象。 好像是余光中寫的, 題目叫做 “記憶像鐵軌一樣長”。
詩,是我亂譯的。有詩歌愛好者看到你這個留言,一定說你不懂詩歌呢!
刪除至於鐵路,是極度荒廢,儘管仍有少量營運,但都不是重要路線(例如連接兩個大城市)。太平洋沿岸的那些國家倒易明白,因為實在很多山,大西洋那邊則較好。
山地應該不是問題關鍵。 瑞士,德國南部,還有中國四川到西藏那條線都多山。 就算在難於上青天的蜀道,中國人都能下決心搞定。 南美洲人口不像中歐西歐東北亞那樣多和密, 鐵路公司生意難以收回投資成本, 甚至收入難以維持日常運營開支, 可能是最大的問題。 然後,如果政局很不穩,動不動就來個資產充公什麼的,也會令鐵路公司難做。 所以我有問那裡當前的政經情況。 話說上週日,就是通過那個反對大規模移民法案的同一天,瑞士還順利通過一個對國內鐵路基建追加更多國家資本的公投。 前些日子有聽說瑞士人想要實現村村通鐵路。 瑞士多山,而且我猜有些偏僻的村子裡可能也不會有很多火車客源。 真的要實現村村通鐵路, 可能很多投資有去無回, 而且開通以後還要不斷貼錢。。。。 我覺得出行如果完全靠鐵路,基建,運營,和維護成本還是太高,而且很多情況下 inefficient 是浪費。 瑞士如果真的有錢, 應該大力扶植無人駕駛技術的研究和推廣, 而且要培養在歐盟立法機構內有能量的說客, 說服保守的歐洲人接受無人駕駛技術, 說到底這也有助於低成本系統性解決那些山村裡老齡化居民的出行問題。 在人流量不夠的山村以汽車 robots 代替鐵軌火車,詩人大概是不會喜歡的,但是我這種不懂詩歌的財迷就無所謂了啦 :P
刪除你那個 30 多小時的長途大巴坐得辛苦啊! 當地沒有飛機嗎? 資本家們, 又是機會! 去南美洲投資機場和航空公司吧, 至少有遊客生意可以做。 幾時可以入手南美洲 logistic 概念股,告訴一聲,可以研究是否跟進。。。。
先前我當是李宗榮譯的。 某首聶魯達早期作品的兩個中譯版本:
回覆刪除聶氏原文:
Déjame que te hable también con tu silencio
claro como una lámpara, simple como un anillo.
Eres como la noche, callada y constelada.
Tu silencio es de estrella, tan lejano y sencillo.
英譯(譯者姓名沒有查到):
And let me talk to you with your silence
that is bright as a lamp, simple as a ring.
You are like the night, with its stillness and constellations.
Your silence is that of a star, as remote and candid.
黃燦然中譯:
并让我拿你的明亮如一盏灯,
简单如一个环的寂静无声和你交谈。
你就像夜晚,默默无言且布满星星。
你的寂静无声是星星的寂静无声,一样地遥远和真实。
李宗榮中譯:
并且让我借你的沉默与你说话,
你的沉默明亮如灯,简单如指环。
你就像黑夜,拥有寂静与群星。
你的沉默就是星星的沉默,遥远而明亮。
先聲明: 我十分喜歡黃燦然的詩文。 他 N 多年前發表在北京三聯 “讀書” 雜誌上的 “在兩大傳統的陰影下", 探討現代漢語詩人在中國自身優秀傳統格律詩詞和西方詩歌傑作壓力下面臨的挑戰和機遇, 洋洋灑灑上萬言的論述我至今印象深刻(自己寫論文時有引用過他那篇文章)。 他寫的中文詩歌也讀過幾首,很喜歡他冷靜,節制,簡約的語言風格。 個人感覺敘事白描他很強。 但是,就這四句中譯而言, 他的譯文讀起來比較吃力。
首先音節上似乎有點滯澀或者累贅,不太舒服,尤其最後一行 -- 我讀詩先不管別的,先 “聽” 整詩的音色和節奏給人一個什麼感覺。 然後看中文句子結構:
頭兩行: 黃譯的版本,作為名詞的"寂靜無聲” 前面那個定語實在是太長了, 比較費解, 有點西而不化的感覺,似乎不是十分流利順暢的現代中文語感 (說到底還是那個節奏我不太喜歡)。 可能他更傾向忠實於西文的句子結構。 但是那個英譯的文本, “your silence” 的定語是放在從句裡說,人讀的時候透得過氣,節奏平易舒緩, 語氣寧靜且不遲滯。 李譯作了英譯相似的處理,長句斷開來講,節奏立刻平實, 語感立刻流利順暢許多, 讀者更易集中精神到意境上去 (否則腦子忙著 process 那個長長的定語)。
第三行, 前半句兩個中譯差不多。 後半句李譯簡短且聲調上更為錯落果斷, 且語法上, “擁有” 是主動態, 個人認為整個語感更有氣勢,比較男人。 黃譯第三行後半句, 兩次疊詞, 句子節奏偏慢, 質地偏綿軟, 有點文藝腔。 但是我知道有很多人更喜歡黃的版本,各人喜好不同吧。
最後一行,音節和用詞的比較不再贅言--還是要說一句,“明亮” 形象而 “真實” 抽象, 詩歌的話還是具體形象一些更可感。
至於你上面說的“亂譯”, 句子裡的實詞流利的音節,沒什麼多餘累贅的虛詞副詞,用字可以說凝練。 個人以為語氣,節奏都有點像李。 不錯的。 有點疑問的是,我不會講粵語也聽不懂,不能想像那幾行的粵語音響效果。 莫非網主會講國語,否則怎麼像是母語國語/普通話的人譯的?
個人覺得譯詩最耗時費力。 操作手冊或者不太難的新聞, 三四百個字的原文, 二十幾分鐘半小時就可以出譯文了(一般會比原文短得多),修改什麼的再花些時間。 詩的話,有時一個字或者半句話可以耗上好幾個鐘頭,到頭來自己還很不滿意。 雖然喜歡譯,但是時間上實在玩不起。
最後可以欣賞一下 Google Translate 的亂譯:
愛沙尼亞語原文 (Sven Lõhmuse: Väike Eestimaa 頭兩句):
Väike Eestimaa, kodu igatsus on kõige suurem ootus, ma tean !
Väike Eestimaa, sinu lauludes on tugevus ja lootus, ma tean !
Google Translate 機器中譯, 用時零點零幾秒:
小愛沙尼亞, 鄉愁是最高的期望, 我知道!
小愛沙尼亞語, 你的歌是力量和希望, 我知道!
Google has definitely raised the bar of 亂譯。 以後講 “亂譯” 之前還要想一想自己有沒有資格這樣自詡。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