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大西洋》雜誌總編輯 Jeffrey Goldberg 星期一爆料,表示不知道為什麼被加入一個美國高官討論轟炸也門叛軍 Houthi 的 Signal chat group,讓他在轟炸前2小時便知道有這個行動。
白宮國家安全委員會已向傳媒證實,Goldberg 披露的對話串應該是真實。
Goldberg 披露這個聊天小組的對話內容,顯示副總統范斯(JD Vance)等一些「川普2.0」高官私下也對歐洲十分不屑。這些對話恐怕會令歐洲更相信,美國再非可靠的盟友。
一個標示為「范斯」的帳戶發出訊息,表示美國只有3%貿易途經蘇彝士運河,歐洲卻是40%,他擔心美國人不理解為什麼美軍要為了保障紅海航道安全而轟炸Houthi,他認為這個行動最有說服力的理由是發出訊息。
「范斯」應該是指向伊朗發出警號。
對話中,一個「Mike Waltz」的帳戶(應該是白宮國家安全顧問華茲)解釋為何要盡快轟炸 Houthi,他列出大量貿易數據,並說歐洲沒有這個軍力去迫 Houthi 停止攻擊紅航貨船,無論是即時抑或拖至數周後,最終都是靠美國行動。
「華茲」和另一個標示為「S M」(應該是指白宮副幕僚長 Stephen Miller)的戶口都說,當確定 Houthi 再沒能力攻擊紅海的商船後,美國便會計算這次行動的成本,並要求歐洲及埃及付款或提供其他報答。
似乎不想轟炸Houthi的「范斯」此時回覆,tag 了國防部長黑錫(Pete Hegseth),對他說,如果他認為應該轟炸,那就去馬吧,他「只是討厭又要拯救歐洲」。「黑錫」回覆「范斯」表示,他完全跟對方有同樣感受,對歐洲佔美國便宜討厭極了,這實在可悲,但又指出「Mike」(華茲)是對的,美國無論如何都要出。
在歐洲外交界有一定份量的瑞典前首相 Carl Bildt 在 X 表示,這宗新聞再次顯示,范斯的言行很受其深深的反歐洲怨恨所支配。
范斯2月中出席慕尼黑安全會議時已大肆狠批歐洲,而在這篇演說前2天,黑錫向歐洲盟友講明,美國將減少向歐洲安全投放資源。
重要軍事計劃的對話如此容易洩露出來,可能令歐洲國家對是否跟美國分享情報三思。
雖然范斯和黑錫批評歐洲在Houthi問題「白吃」美國,但美國去年轟炸也門時,英國有為美軍戰機加油提供支援,英國、法國及一些北約盟友也有派出軍艦,為貨船護航,並發炮擊落 Houthi 的飛彈和無人機。
范斯質疑上司判斷
范斯留言另一令人側目之處在於,他似乎質疑其上司川普的決定,指出他懷疑川普不察覺到轟炸Houthi跟川普有關歐洲政策的訊息有矛盾。
范斯明顯想行動押後,甚至可能不想空襲也門。除了歐洲政策,他還提出擔心油價大升。他說,如果這是團隊的共識,他願意不再提出關注,但他認為有很強的理據把轟炸押後一個月,先向國民解釋為何紅海航道對美國很重要,並看看經濟最新狀況如何。
政府內部有不同意見,在拍板前先討論一番,並不奇怪,但問題是「S M」(白宮副幕僚長 Miller)說,根據他理解,川普十分清晰,已向轟炸也門開綠燈。這顯示川普已經決定了要攻擊 Houthi,這個 chat group 只是在討論執行細節,不是討論應否行動、或應否押後一個月才進行。
除了范斯,一個相信是國家反恐中心主任 Joe Kent 的帳戶也傾向押後行動,認為轟炸Houthi沒有時間性。Kent是代表國家情報總監 Tulsi Gabbard 在這個chat group 討論。
國家安全顧問或要下台?
根據Goldberg,他的Signal在3月11日收到「華茲」邀請加入為其聯絡人。他指出,美國記者很喜歡用 Signal 跟各界聯絡,而他又親身跟華茲見面,互相認識,所以對於這個邀請並不奇怪。他倒是奇怪「川普2.0」十分敵視記者,為什麼主動聯絡傳媒,他也懷疑過這是否假帳戶,但沒有想太多。
2天後,3月13日,Goldberg 的 Signal 又收到邀請,加入了一個「Houthi 原則委員會小組」,「華茲」向這個小組發出訊息,表示這個 chat group 用來協調各部門就也門的行動,特別是之後72小時。
Goldberg 跟同事商量此事,他很懷疑這個chat group是否真實,難以相信美國國安高官會在 Signal 討論重要軍事計劃,還要跟一個記者一起討論。他跟同事有懷疑過這是外國特務的陷阱,用來發放假消息,又或者是討厭傳媒的人刻意令記者處於尷尬位置。
3月14日,群組裏的成員不斷留言討論也門轟炸行動,Goldberg 說,他依然覺得難以置信,仍懷疑是惡作劇,但如果是假扮的話,又模仿得太過真實,而且當中提及的外交知識令人敬佩。
3月15日,Goldberg 在美東時間上午11時44分收到黑錫發出的訊息,應該是通知其他官員美軍即將空襲。Goldberg 在報道中說,不會引述這些內容,因為黑錫披露了空襲目標、用什麼武器轟炸及襲擊次序等行動細節,披露的話會威脅美軍及美國情報人員的安全。
到了下午1時55分,當Goldberg正在超市停車場等人時,他心想,如果這個chat group是真的,此時應該有空襲也門的消息,於是他到X查看,發現已有也門首都Sanaa被轟炸的帖文。他再看那個chat group,發現成員紛紛回覆,稱國防部長和美軍做得好,華茲用拳頭、美國國旗和一團火這3個emoji來回覆。
Goldberg 終於相信這個chat group是真的,於是退出群組,群組的管理人「華茲」應該收到通知。 Goldberg 曾預期華茲或群組內任何成員會詢問為何會有人退出群組,或者會問究竟這個帳戶是誰(Goldberg 在群組內標示為「J G」),但一直沒有人接觸他,直至他在3月24日下午發表這篇文章前,他在當天上午向這些官員作出查詢,2小時後獲白宮國家安全委員會發言人統一回答。
Politico 指出,由於是華茲把 Goldberg 加入這個聊天群組,所以美國政壇很多人認為,如果川普認為此事不能接受,最大機會是華茲被祭旗,甚至認為他應主動辭職,以免總統難做。
華茲不被MAGA派接納,被認為是共和黨新保守主義的人馬,所以一些MAGA派人士立即借這則報道攻擊他,質疑他為何會跟主流雜誌的總編輯關係緊密。
除了機密外洩,在 Signal 進行軍事機密討論都有問題。Signal 較保障用戶的私隱,但從來都不被認為是安全的通訊軟件,被黑客入侵的風險不低。而且,美國法例對於聯邦官員可以用什麼平台來討論公事,有嚴格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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