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政府之手伸入Yandex

俄羅斯最大型科企公司Yandex昨天（18日）宣佈改組管治架構，成立一個「公眾利益基金」，該基金擁有黃金股權，可對一系列事項擁有否決權，基本上形同容許俄羅斯政府把手伸入公司管理。

Yandex由目前的行政總裁Arkady Volozh在2000年成立，一般被稱為「俄版Google」（或「俄版百度」？），因為他們起家、而目前仍最為人所認知的服務是搜尋引擎，在俄羅斯的搜尋引擎市場佔有率大概六成，全球而言都排第5（僅次Google、百度、Bing和雅虎），但跟Google一樣，Yandex早已有大量其他業務，包括雲端計算、電召汽車等等，去年全年收入為1277億盧布（157億港元／600億新台幣／138億人民幣），純利459億盧布（56億港元／216億新台幣／49.6億人民幣）。

這個公眾利益基金由11人組成，包括Volozh等3名公司高層、5名大學代表和3名商界組織代表，有權委任2名公司董事，可審查單一組織可否持有Yandex 10%以上股權，並可就以下事務作出否決：把重要知識產權轉移或出售、把俄羅斯用戶的個人資料轉移或出售給非俄羅斯公民或組織、修改Yandex有關保護俄羅斯用戶個人資料的政策、以及跟非俄羅斯的政府或國際組織達成協議。Volozh亦同意，未來兩年不會把95%的手上公司股權出售。

可以選擇的話，Volozh也不想政府在公司內部有更多話事權——那些外部人士雖然說是來自「民間組織」，但很明顯跟克里姆林宮有一定連繫才可入局。有親政府議員草擬了法例，限制外資只能在重要俄羅斯科技企業持股50%以下，而Yandex是法案針對的主要目標，因為Yandex在紐約納斯達克交易所上市，很容易便由外資「控制」，而且Yandex公司註冊地為荷蘭，Volozh一家人幾年前又取得了馬耳他國籍，Yandex在俄官員及政界眼中，不夠「俄羅斯」，卻在國內互聯網佔主導地位，因此構成國安漏洞。

如果真的通過法例，限制Yandex等科企股東的國籍背景，Yandex股價會大受打擊，因為會大大減少可買入Yandex股票的買家數量，而該草案7月提出後，Yandex股價也曾最多跌了1/4。兩害取其輕，現時的治理架構改革方案已算是在保護公司業務發展及迎合克宮要求之間，取得平衡。

Yandex的困境跟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近年主張「主權互聯網」的趨勢一致，俄羅斯本月1日起開始實施《主權互聯網法》，官方的理由是保護國家互聯網安全，擔心被美國進行黑客攻擊，但實際會出現的效果是政府可加強控制互聯網，獲取更多網上數據。

除了政治上的理由，當局加強控制互聯網和大型科企，也涉及商業理由。以Yandex為例，其中一個大股東是國有銀行Sberbank，上述提及的黃金股權，便是由該銀行控制，現時這些投票權轉移至新設的基金。去年盛傳Sberbank想把Yandex持股大增至30%，希望結合自己的金融服務跟Yandex的網絡技術，創造出網上電商平台，但Yandex拒絕。針對科企外資持股比例的法案，有傳Sberbank有份背後鼓勵議員提出，以此打擊Yandex。

廣泛而言，當局向科企提出更多保安要求，例如把大量俄羅斯用戶數據儲存在俄羅斯內，科企便需要作出巨額投資，而他們購買這些服務和設備時，能賣出這些產品大多是跟國安情報機關有關連的公司，所以國安部門推動「主權互聯網」，也有利他們的商業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