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星期五下午造訪白宮,但在峰會前讓記者拍照的對話 photo op,他跟美國正副總統川普和范斯高聲、激動罵戰約10分鐘,三人都提高聲調,川普和范斯齊斥澤連斯基無禮(disrespectful),澤連斯基反問外交有什麼用,指出俄羅斯總統普京不能信任。
這場罵戰導致峰會臨時取消,澤連斯基一行人提前離開白宮,原定峰會後舉行的聯合記者會取消,美烏礦產協議亦沒有簽署。川普在社交媒體稱,澤連斯基未準備好推動和平,當他想要和平才再返回美國。
根據之後傳出的消息,美國官員透露,在這個photo op後,澤連斯基一行人按慣例先到另一間房間,正常來說,當開會的房間安排妥當,外國領袖的代表團便到這個房間開峰會,但這次川普在這段時間跟一眾高官開會,研判在這種氣氛下不適合如常開峰會,他於是吩咐國務卿盧比奧和白宮國家安全 Mike Waltz「送客」,向澤連斯基傳達他可以離開的訊息。
一般來說,外國領袖在白宮開會後,一行人會留下跟美國總統和官員聚餐,結果烏克蘭代表團吃不到這次準備好的額外午餐。
兩名領袖峰會前按慣例在橢圓形辦公室,在記者面前閒談,整個對話大概40-45分鐘,當最後10分鐘,川普表示記者可問最後一條問題時,范斯插嘴。
范斯似乎想總結川普政府就俄烏戰爭的立場,他批評拜登政府在戰爭爆發前後都只是不斷在說、說、說,結果戰爭爆發,烏克蘭沒了和平、沒了繁榮,川普政府認為循外交途徑、接觸戰爭雙方,才是有效處理這個問題的最佳之道。
澤連斯基此時說,能否問范斯一個問題?范斯說OK後,澤連斯基便指出,烏克蘭面對的俄羅斯侵略不只在拜登任內發生,早在2014年俄羅斯佔領克里米亞、以及之後煽動烏東親俄武裝後,在奧巴馬和川普第一個任期都一直侵擾烏克蘭,這8年來烏克蘭也試過跟俄羅斯談判,也簽署了和平協議。
澤連斯基問范斯,美國計劃用怎樣的外交來制止俄羅斯再侵烏?
范斯回答時,批評澤連斯基在莊嚴的橢圓形辦公室、在一眾記者面前爭拗(litigate),這樣做十分無禮,接着指出烏克蘭已面對很多問題,指摘烏克蘭政府正在迫國民當兵,因為烏克蘭不夠人打仗。
澤連斯基打斷范斯,批評對方從未到過烏克蘭,如何能說出烏克蘭面對什麼困難;范斯反駁說,他看了很多新聞報導,知道烏克蘭有很多問題,反問澤連斯基能否否認烏克蘭沒有問題?他還再次批評澤連斯基身在橢圓形辦公室攻擊一個想阻止烏克蘭再遭破壞的美國政府。
澤連斯基回應說,正在打仗的國家當然有很大問題,又說范斯現在感受不到,日後也會感受到。
此時輪到川普打斷澤連斯基,表示美國只是想解決問題,並稱澤連斯基沒有資格告訴美國有何感受。
當澤連斯基稱無意告訴美國怎樣感受時,川普似乎被惹怒,多次重覆這句,表示美國會感受良好,並繼而說烏克蘭和澤連斯基目前處境很差,沒有資格提出這麼多要求。
二人之後一度聲疊聲,期間川普斥責澤連斯基拿數以百萬計的生命作賭注,拿會否爆發第三次世界大戰作賭注。
范斯此時插話,質問澤連斯基有沒有向美國說過一句多謝?澤連斯基稱已多次感激美國時,范斯稱,在這個photo op,對方一次都沒有感謝美國,並重提對方去年9月訪美期間「到賓夕法尼亞替反對黨拉票」,卻不能向一個「嘗試拯救你的國家的美國總統」說些欣賞之言。
澤連斯基去年曾到賓夕法尼亞訪問一間向烏克蘭供應武器的工廠,當時共和黨人認為這是替民主黨候選人賀錦麗拉票的舉動。
澤連斯基回應范斯說,「如果你大聲地談論這場戰爭」,川普立即插話辯護,稱范斯沒有大聲說話,然後說烏克蘭正面對很大麻煩,指出烏克蘭不可能打贏這場戰爭,表示烏克蘭人十分勇敢,但如果美國不提供武器,烏克蘭兩周內就輸了。
范斯此時再次要求澤連斯基說多謝,並稱所有人都知道澤連斯基剛才說的理據是錯誤的。
川普表示,讓美國人看到剛才的爭拗是好事,所以他沒有叫停。他重申,烏克蘭情況很糟糕,但澤連斯基就不斷說「我不想停火」,表示如果接受現在停火,子彈立即不再飛,不會再有烏克蘭人被殺。
澤連斯基回應說,他很想停火,但問問烏克蘭人的想法,烏克蘭想要一個有安全保證的停火。
川普此時談另一件事情,要求澤連斯基想想,奧巴馬只給烏克蘭軍隊「床單」,美國是在他第一個任期期間開始給烏克蘭標槍飛彈(Javelin),對付俄羅斯坦克,所以澤連斯基應該對他更感恩。
奧巴馬任內的軍援烏克蘭一直拒絕供應致命武器,美國在「川普1.0」才開始提供這類軍火。
川普再提醒澤連斯基,如果沒有美國支援,烏克蘭無牌可打。
這個時候,記者終於可以問最後一條問題,她問如果俄羅斯不遵守停火協議,美國怎樣回應?
川普明顯脾氣很差,問記者「說什麼」,范斯覆述那條問題,川普即時不滿地說「如果、如果、如果」,反問如果現在有個炸彈在那個記者頭上爆炸又如何?
之後川普說了一堆抨擊民主黨的話,大意有2點:1、普京只在奧巴馬和拜登時期不遵守對美國的承諾,但俄羅斯從未違反跟他約定的承諾;2、民主黨不斷用俄羅斯來政治獵巫,指摘他通俄。
川普之後說回俄烏戰爭,他向澤連斯基說,他授權(empower)澤連斯基可以做一個強硬的人(tough guy),但沒美國的話,澤連斯基強硬不起來。他警告澤連斯基,要麼達成協議(make a deal),要麼美國撒手不管這場戰爭,烏克蘭自己把這場戰爭打下去。
川普最後再一次游說烏克蘭簽署礦產協議,表示協議可令烏克蘭處於更好的處境,但前提是烏克蘭要感恩。
川普之後向記者說,大家應該看夠了吧?他還說,這應該是很好看的電視節目。Photo op就此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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