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地選失利 普京尷尬但損害不大

俄羅斯多市在星期日（8日）舉行市議會或市長選舉，其中最受注目的莫斯科議會選舉，普京（Vladimir Putin）執政陣營失利，在45個議席中，由原本的40席大跌至25席，失去15席，反對派／非建制派議席超過三分之一，達20席。這個結果對普京絕對是另一個警號，顯示俄羅斯人對政府的不滿不低，但最近一輪地方選舉也未至於對普京造成很大打擊。

不太重要的莫斯科議會選舉備受關注，主要因為當局大規模取消自由派候選人的參選資格，在過去接近兩個月引發連場示威，是2011-12年冬季以來最大規模的反政府示威。由於差不多全部自由派都被阻止了參選，因此自由派領袖納爾凡尼（Alexei Navalny）在最後關頭提出策略投票，呼籲支持者盡可能投票給非建制候選人，盡量壓低建制派當選的人數。從議席數目來看，這個策略似乎奏效，不少反對派支持者響應。其中建制派最尷尬的是，執政黨統一俄羅斯黨的莫斯科分部主席Andrei Metelsky在自己的選區敗陣，議席不保。

統俄黨也自知民望低，因此該黨在莫斯科沒有正式提名候選人，全部該黨黨員或支持的人選，包括Metelsky，都是以「無黨派獨立」候選人的身份出戰，該黨在其他地方則繼續以統俄黨的名義參選。

然而，莫斯科地選失利，對普京的打擊不會很大。我在7月底談及莫斯科「反DQ」示威浪潮時，已提及普京其實不如想像強勢，國民對多項施政或經濟社會問題不滿，不是新鮮事，莫斯科地選只是為這個現象提供多一個證據而已。建制派始終仍保住莫斯科市議會的控制權，而且在星期日的十多二十場地選中，統俄黨只在莫斯科及遠東的伯力（Khabarovsk，音譯哈巴羅夫斯克）真的失利，在其他地選，包括聖彼得堡市長選舉，統俄黨仍然輕鬆獲勝，因此普京面對的國內形勢未有明顯進一步惡化。

另一個對普京有利——或是對整體反對派或自由派不利——的是，這次當選的20名反對派莫斯科市議員中，13個是共產黨，3個是公正俄羅斯黨，4個是自由民主黨，三黨中，共產黨和公俄黨都被視為「建制反對派」，是普京體制可接受的反對黨，兩者有很大分歧，沒有很多合作，但就算他們勝出，也不會被視為顛覆目前的政治生態，而公俄黨更一度被視為執政黨之一，近幾年才跟普京拉遠距離；三黨中，只有自民黨是「真正反對派」，但自民黨主張民族主義，不會是納爾凡尼所代表的自由派所欣賞的。納爾凡尼的策略投票主張只是幫其他反對派「抬轎」，對自由派日後維持反政府運動的作用未必很大；而反對派內山頭林立，很難整合成一股可把普京及建制拉倒的力量。

過了2019秋季地選後，俄羅斯政壇下一個注視的就是2021秋季國會杜馬選舉，反對派、尤其是自由派，現在面對的問題是如何把目前的氣勢延續至2021年秋季，把這次在地選的選票帶落國會大選。

最後一提伯力邊疆地區議會選舉，在35席中，原本過半數控制議會的統俄黨輸剩一至兩席，其餘全部由自民黨勝出。這個是俄羅斯政治另一個值得關注的趨勢，就是普京的「遠東問題」，遠東地區居民對位於莫斯科的中央政府強烈不滿，也不喜歡由中央挑選的官員和政客。在去年秋季一輪地選中，我也寫過統俄黨在遠東選舉失利的問題，當時自民黨的Sergey Furgal以大概7比3的得票率比例，大勝當選伯力邊疆區首長，他過去接近一年的執政仍頗為居民認同，帶動自民黨今年在該區地區議會選舉中大勝。

［文首照片為莫斯科市議會開會情況；照片來自市議會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