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強姦犯

英國昨天（6日）爆出歷來最嚴重的連環強姦案，來自印尼的36歲男子Reynhard Sinaga (文首圖片) 強姦多名男子罪名成立，判處多次終身監禁。有人在Twitter問、而這亦是本案最離奇的一點：「一直到嫌犯2017年失手，事情才被警方發現，所以2017年以前那100多位受害者都沒有察覺異樣/報警嗎!?」

答案：是，之前過百名受害者全都沒報警，不知道自己曾被強姦！出現這個情況的原因有兩個：這是迷姦案，受害者被服了藥物，失去了被強姦的記憶；而且，Sinaga外表太「人畜無害」feel，沒有人懷疑他會強姦人，很多受害者甚至還感謝他「幫忙」！

審訊
Sinaga早在2017年年中失手後已被捕，他強姦多人的案件分開了4宗審訊來處理，因此審訊過程需要保密，以免4批陪審員受另一審訊的結果影響，法院要到第4宗審訊在上月大概聖誕前完成，並確定檢察部門未有計劃向Sinaga再提出起訴，才在昨天批准傳媒公開報導此案。

真正落案起訴了的案件，涉及48名男受害人，但Sinaga通常在「同一個案」中，數小時內多次強姦同一受害人，這就要起訴多於一宗強姦罪，而且強姦過程還可能涉及強姦以外的其他罪行，因此Sinaga最終被裁定159宗性罪行罪名成立，當中136宗是強姦罪。

警方估計受害人至少超過190人，有傳媒稱該批受害者是在2015年年初至2017年年中之間受害，亦即Sinaga平均每星期強姦多於一個人，甚至試過在24小時內分別強姦兩個人。警方目前只確認了百多名受害者的身份，仍有大概70人是當局不知道其身份，警方呼籲如果懷疑自己受害，接觸警方。警方和檢察部門表示，如果有證據就其他受害人的個案作出起訴，當局會這樣做。另外，不太可能知道，在2015年以前，Sinaga有沒有強姦其他人。

案情
這些案件發生在曼徹斯特市中心的公主街，Sinaga住在那兒，他在家中強姦男事主。附近是Gay Village，有很多同志酒吧，但也有不少「直人」夜店，再走遠一點就是唐人街。

一般而言，犯案過程是這樣的：Sinaga會離家往附近的地區，看看有沒有男士剛去完夜店喝醉，而且是一個人，沒有朋友陪伴，有這類人的話，Sinaga就會上前詢問是否需要到他的家睡一晚，免得醉在街頭，又或是有受害者沒有足夠金錢乘的士離開，手機又用完電，不能致電朋友前來協助，Sinaga就會說不如到他家把手機充電。Sinaga絕大部份物色的對象是年輕異性戀白人男生，大概20歲前後，而他在同志聊天社群中不時吹噓令「直男」戀上自己，跟自己做愛，似乎除了性慾，他犯案也可能是為了要征服異性戀男生。

上到家中，Sinaga就會給受害者喝清水，稱可以解醉，但其實混了迷藥，令事主不省人事，他之後便強姦事主，並且拍攝過程。理論上，被強姦後，受害人醒來，應該有身體部份仍會疼痛，或是被灌了迷藥，身體仍會不適，但可能他們本身喝得太醉，會以為只是宿醉頭痛。甚至，一些受害者醒來，發覺自己全身赤裸在陌生人的家中，都沒有懷疑，反而為自己醉到打攪他人而感到不好意思，可能因為男士不為意男士也可能被男士強姦。

Sinaga身型瘦削，不高，又經常微笑，外表不像會攻擊或強姦人，所以絕大部份人都不為意，甚至感謝Sinaga帶自己回家，毋須在街邊過夜，有些人在Facebook加入了他做朋友。撇除最後失手的那一次，只有一個受害者懷疑被強姦而報警，但他忘記了被強姦的地點，警方猜錯地方，去了錯的地點調查，於是未能揭發Sinaga的惡行。

揭發
甚至到失手的那一次，Sinaga也差點就逃過調查。在2017年6月，Sinaga「如常」強姦時，受害青年卻早了恢復知覺，於是反抗，而正如上述，Sinaga並不健碩，打起來的話很容易就可制服他，被強姦青年把Sinaga打到昏迷，他之後慌忙逃出報警。

一開始時，警方是拘捕那名被強姦青年，指控他嚴重傷害他人罪，把Sinaga當作受害者看待。不過，Sinaga在醫院期間的表現怪異，非常執著警方把手機交回給他，負責的探員覺得奇怪，於是叫Sinaga說出開鎖密碼，Sinaga卻不斷說出錯的密碼，更令探員生疑，於是到Sinaga不情願地說出真的密碼並把手機解鎖後，探員便一手搶走手機，看內裏的內容，結果發現一堆Sinaga強姦別人的影片，最終發現有800段這類影片，案情才逆轉。

追查
警察調查這宗案件時，單是要辨認影片中近200名受害者的身份，已涉及龐大工作。「幸運」的是，Sinaga除了拍下強姦影片，還會偷走受害者的物品，例如手機、身份證，又或是下載了他們在社交媒體的照片，作為「戰利品」，調查人員可循這個方向找出部份受害者。

警察上門接觸受害者時，還要有專業心理輔導員陪同，因為大部份受害人此時才知道曾被強姦，他們當下可能即時情緒崩潰，因此要有專家即時提供輔導，並要有跟進輔導。

當局也要立即為受害人進行身體檢查，不知應說是「幸運」還是「奇跡」，Sinaga被捕後的身體檢查顯示，儘管他強姦了近200人，而且當中只在一宗個案戴了安全套，但他對HIV及多項主要性病的測試都呈陰性，亦即應該沒有被強姦者因此驗了性病。

Sinaga由始至終都否認犯下強姦罪，辯稱全是自願性行為，是「角色扮演」而已，但因為證據太確鑿，辯方律師難以替Sinaga脫罪。法官多次問Sinaga是否同意控提出的證據，但Sinaga每次都說不認同，令陪審員要看遍全部強姦影片，部份陪審員事後要接受情緒輔導。

「迷姦水」GHB
今次案件另一令人關注的是「約會迷藥」問題，尤其是相信Sinaga用了的GHB。內政大臣彭黛玲（Priti Patel）昨天發表聲明，關注GHB問題，會緊急檢討是否要收緊這類藥物的監管。

GHB叫做「γ-羥丁酸」，無色無味，通常以液態服用，可令服用者有鎮靜、迷幻及快感的感覺，甚至會失去藥物有效力時的記憶，所以在香港俗稱「迷姦水」，當作迷姦工具。

在Sinaga的案件中，他利用GHB來迷暈受害者，但GHB近年更惹起關注的是所謂「濫藥性交」（chemsex）的問題，不少男同性戀者頗喜歡在雙方（或多方）同意自願下服用，一些異性戀者的性派對也會用到，因為GHB可提高性快感，但問題是GHB服用多一點，就已足以致命，一般人不可能那麼容易把GHB的劑量調節得剛剛好，而且GHB會上癮，經常服用長遠會對身體不好。

警方曾擔心，Sinaga會否用多了GHB而錯手殺了受害者，但核對同期的失蹤人口個案，暫時沒有發現，可假設沒有被姦者死亡。在2014-18這5年期間，英格蘭和威爾斯有超過100宗服用過量GHB而死亡的個案，而且這只是申報了的數字，GHB並非嚴密監察的藥物，當局不一定要檢查死者是否涉及服用GHB，所以實際數字可能更高。

本文部份內容來源：
BBC/ Manchester rapes: How Reynhard Sinaga found his victims
BBC/ GHB: The drug used as a 'rapist's weapon of choice'
衛報/ How serial rapist posed as a good samaritan to lure victims
衛報/ Reynhard Sinaga: the 'Peter Pan' student who raped scores of men
Sky/ Home Secretary wants review into 'date-rape' drug after Reynhard Sinaga case

【文首照片為曼徹斯特警方發放、犯人由家中離開尋找獵物的CCTV截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