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戴口罩立場 歐洲漸見鬆動

在這次武肺疫情中，一個亞洲與歐美辯論了很久的問題——配戴口罩，歐洲的立場似乎漸見鬆動。德東地區的大學城鎮耶拿（Jena）今天宣佈，下星期起強制戴口罩，是首個作出這決定的德國城市。


有關規定適用於在商店、公共交通和公共建築物之內，規定只要求有物件掩住口鼻，不一定要戴外科手術口罩，布口罩也可以，甚至將頸巾之類的東西拉高來掩住口鼻也可以。

實際上，由於正式的保護口罩一定供不應求，耶拿市政府表明這些口罩先供應給醫護人員，以及超市店員、公共交通工具司機等提供必要服務期間會接觸大量人的人士，其他市民的話，市政府鼓勵大家自縫口罩，不要跟有需要的人士搶貨。

奧地利昨天（30日）已宣佈全國強制戴口罩，同樣只適用於在公共室內場所。捷克、斯洛伐克、波斯尼亞和斯洛文尼亞都早已要求全民口罩，但這4個國家都是中歐/前共產陣營國家，奧地利和耶拿市是首批西歐地方主張戴口罩，所以另有意義。

至於意大利，也有不少人在公共場所戴口罩，但當地疫情超級嚴重，身處當地，相信任何抗拒口罩的人都會死死氣接受現實戴口罩，意大利的情況又跟奧地利和耶拿略有不同。

先寫一次大家已經耳熟能詳的世衛立場：世衛，以及歐美大部份衛生專家，都認為：1、只有醫護人員和病人才需要戴口罩；2、日常生活中，沒有病的人毋須戴口罩；3、日常生活中，很難長時間正確配戴口罩，非專業人士亦未必懂怎樣戴口罩；4、勤洗手、避免用手觸摸臉部等良好衛生習慣，對防止疾病傳播更有幫助；5、由於3和4，因此得出第2點這個結論，沒有病的人戴口罩，會令他們對其他衛生習慣鬆懈，反會增加疫症散播的風險。

在今天的每日例行簡報會，德國的聯邦疾控機構、Robert Koch研究所所長Lothar Wieler說，鼓勵有病徵的人戴口罩。儘管他強調研究所一向持這個立場，但他的語氣明顯已有徵妙變化，會說「戴口罩有助防止疫症蔓延」這類話。

歐洲開始出現接受戴口罩的立場，仍跟香港、臺灣等亞洲地方有點不同。首先，目前的「口罩令」只適用於室內地方；另外，歐洲傾向呼籲一般健康的人只戴布口罩，不希望跟更有需要的人搶購PPE口罩。

歐洲跟亞洲不同，沒有沒有戴口罩的文化，甚至如奧地利總理庫茨（Sebastian Kurz）呼籲國民改變習俗所顯示般，有些地方更是抗拒在公共場所遮臉，歐洲認為「有病就留家」，所以覺得健康的人毋須戴口罩。

有多個原因令歐洲官員的想法開始有變。WHO的「不戴罩」建議，是從口罩通常是醫護人員為免自己染病而配戴這個角度出發，是從「保護配戴者」的角度來看口罩問題，但他們逐漸改為從「配戴者保護其他人」的角度來思考，越多越證據顯示，武肺病毒跟一般流感等呼吸道疾病一樣，主要靠飛沫傳播，應該不是空氣傳播，如果是飛沫的話，隨便找布口罩甚至其他東西遮住口鼻，都可以減低傳播，因此開始覺得可能全民口罩會對遏止疫情有幫助。

一個（其實也不那麼陰謀的）陰謀論是，官員不希望全部人戴口罩，是因為供應不足，如果一般人搶購口罩，導致醫護人員的保護物資不足，拖垮醫療系統，後果會更嚴重。但現在開始從中國入貨，而且歐洲內部已重整醫療物資生產鏈，歐洲各地政府開始有信心有足夠口罩供應，消除了「搶醫護人員物資」的疑慮。

另一個實際考慮是，目前仍要維持必需服務的人士，例如超市員工、警察等，他們不斷投訴，工作時接觸很多人，當中有些人衛生有問題，令他們擔心從這些人染病。在法國，這些員工更要脅罷工。初時的對策是向他們提供口罩，但現在的策略逐步轉變為加強防止所有人散播病毒，來保護這班勞工。這從奧地利和耶拿只要求在室內場所戴口罩，可見一斑，他們要保護超市店員、巴士司機等人士。

只在部份場所強制戴口罩，也是一個實驗，看看成效，以及民眾的接受程度。至少奧地利是有機會把口罩令擴至更多公共場所。

雖然嚴格封城令至少維持至4月中，甚至是整個4月，但歐洲各國官員也是時候著手長遠部署：除非染病個案增長一直維持在現時的高水平，否則，現時高度限制國民社交生活的措施不能長期實施，但這次武肺不會像SARS一樣，待連續14天沒有新增個案後才結束抗疫限制，一定會在仍有新個案的情況下解封，因此歐洲官員現在要思考，有什麼替代措施可以代替嚴格封城。

德國衛生部官員昨天便表明，會在逐漸解除現時抗疫禁令時，考慮是否以要求全民口罩來取代原有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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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首為德國ZDF新聞報導影片截圖】